我和李珩羽结婚纪念日。他很晚才回来。脖子处有一颗草莓,外套上一根头发。我问他。
他说,“思雨身体不好,我送她回家而已。”转天,就把我的‘眼角膜’捐了出去。
“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只?你就不能大度一点?”大度一点?孝死我了。我选择离开。
直到五年后,律师找到了我。......12020年8月25日.那是我们结婚两周年。
我从下午五点开始准备晚餐,其中做了李珩羽最爱吃的土豆炖牛腩,
还特意去蛋糕店订了一个小巧的纪念蛋糕。餐桌上摆着两支红酒杯,
烛光在玻璃杯壁上投下温柔的光影。七点,八点,九点。饭菜早就凉透了,
蜡烛烧到一半就熄灭了。我坐在餐桌前,手机放在面前,屏幕黑着。我没有给李珩羽打电话,
也没有发消息催促。李珩羽总是说不要打扰他,他答应的事会做到。
今天早上他也是这么答应的。快到十一点,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。我听到李珩羽脱鞋的声音,
听到他把公文包扔在玄关柜子上的声音。他走进客厅,看到餐桌上的饭菜,脚步停了一下。
“你还没睡?”他的声音很疲惫,但不是工作的疲惫,是那种想要快速结束对话的疲惫。
“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。”我站起身,走向他。李珩羽愣了一下,然后皱起眉头。“是吗?
我忘了。”他开始脱西装外套,动作有些急躁。外套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。就在那时,
我看到了。一根长发,很长很直,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棕色。
那正是李珩羽的青梅思雨的发色。我再看李珩羽,在他的脖子处有一颗草莓。
我的心跳突然加快,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平静。“珩羽,思雨**,她回国了?
”李珩羽正在松领带,听到我的话,手上的动作停住了。“没有。
”他平淡的又开始整理领带。“那这根头发是谁的?”他转过头看我,
看了我指着他外套上那根头发。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慌乱,但很快就被不耐烦替代。“是,
她回来了。““思雨身体不好,我送她回家而已。”“怎么,这事我还需要向你报告一声?
”“你就不能大度一点?”大度一点?孝死我了。你们厮混,还让我大度一点?五年来,
每当我对他的行为提出质疑时,他总是用这四个字来堵我的嘴。仿佛我的在意,我的介意,
都是小肚鸡肠的表现。“我是觉得你不应该这样……”我的声音有些哽咽,眼眶开始发热。
我努力控制自己,不想在这个本该温馨的纪念日里哭泣。“不要装可怜。
”李珩羽冷酷地打断我,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。“我现在就正式跟你说,
思雨她确实回来了,那根头发确实是她的。”“不过,我希望你认清现实,你,
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。”空气仿佛凝固了。我站在客厅中央,
看着这个和我共同生活了五年的男人。他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陌生而冷漠。
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。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。五年的婚姻,五年的付出,
五年的小心翼翼,原来在他眼里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如。我想起刚结婚时,
他会因为我做的一道菜夸奖我一整天。我想起他生病时,我整夜不睡地照顾他,
他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妻子。我想起我为了他放弃写作事业,他说会让我过上公主般的生活。
那些温柔的话语,那些甜蜜的承诺,现在听起来都像是笑话。“我知道了。”我的声音很轻,
轻得连我自己都快听不见。李珩羽已经转身朝卧室走去,头也不回。我站在客厅里,
看着餐桌上冷掉的饭菜,看着熄灭的蜡烛,看着沙发上那件带着别的女人头发的西装外套。
五年婚姻,原来我只是个高级保姆,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。他不是眼瞎,他只是心瞎,
而我恰好不住在他心里。我走向餐桌,开始收拾这一桌子的狼藉。做完一切,我走到沙发前,
拿起那件西装外套。那根头发还在那里,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闪的我心痛。2次日。
李珩羽回家的时候,我正在厨房洗碗。水龙头的声音掩盖了他的脚步声,
直到客厅传来说话声,我才意识到他带了人回来。我关掉水龙头,擦干手走出厨房。
客厅里站着三个人——李珩羽、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,还有思雨。思雨坐在沙发上,
脸色苍白,右眼缠着纱布。听李珩羽说,那是林思雨为了保护李珩羽母亲而受到的伤。
出国也是为了治疗眼睛。她看到我出来,立刻低下头,肩膀轻微颤抖。“林忆,过来。
”李珩羽的声音很平静,但我听出了命令的意味。我走到客厅中央,视线在三人之间游移。
“这位是市医院的眼科主任张医生。”李珩羽指了指那个中年男人,“思雨的眼睛恶化了,
需要立刻手术。”张医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化验报告,递给我。“林女士,
您的眼角膜思雨**完全匹配。这种完美匹配率不到万分之一,可以说是奇迹。
”“您只要签个字,按个手印就行。”我接过化验单,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我看不懂,
但最下面的结论很清楚:完全匹配。之前李珩羽带我去医院,
说检查一下眼睛是对我健康的关心。所以和他去了。这会说我的眼角膜与林**完全匹配。
我疑惑不解。“什么意思?”我问。李珩羽从张医生手里接过另一份文件,直接塞到我手里。
“手术通知单。明天上午九点,你配合手术。”我低头看那份通知单,
上面写着“右眼角膜移植术”,供体一栏填着我的名字。血液瞬间冲上头顶。“你的意思,
是捐献我的眼角膜?!”“李珩羽,你疯了吗?!”我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,
连我自己都被这个音量吓了一跳。林思雨突然站起来,左眼眶里蓄满泪水。“珩羽哥,
别逼林忆姐了,是我不好。”她的声音颤抖着,“我大不了就一辈子当个独眼瞎,
不要为难林忆姐。”她说着就要往外走,脚步踉跄,差点摔倒。李珩羽立刻上前扶住她,
眼中满是心疼。然后他转过头看我,眼神变得冰冷。“林忆,我不是在求你。
这是我们欠她的!”“我欠她什么?”“如果思雨不是为了救我妈,她的眼睛怎么会受伤!
”李珩羽的声音越来越大,“你知道她为了我妈付出了什么吗?
她本来可以成为最优秀的画家,现在右眼却要面临失明!”我握着那份通知单,
纸张在我手里发出轻微的响声。“那也不能拿我的眼角膜去补偿她啊!”“为什么不能?
”李珩羽走到我面前,“你除了在家做饭洗衣服还会什么?”“思雨不一样,她有天赋,
她的眼睛比你的有价值得多。”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抽在我脸上。张医生在旁边咳了一声。
“李先生,林女士,手术确实很紧急。”“思雨**的视网膜正在快速剥离,
如果不及时手术,她会彻底失明。”林思雨又开始哭。“都怪我,如果我不去救阿沉,
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。”“林忆姐,我真的不想麻烦你,但是我真的很害怕,
我不想看不见这个世界。”她哭得梨花带雨,李珩羽的表情更加痛苦。“你看,
思雨都这样说了。林忆,你就不能大度一点?”大度一点。又是这四个字。我看着李珩羽,
这个和我结婚五年的男人。“如果我不同意呢?”“你必须同意。”李珩羽的语气不容反驳,
“张医生,明天上午九点,按时手术。”张医生点头,收拾好文件。“那我先走了,明天见。
”李珩羽送走张医生,回来冷冷的看着我,“明天我来接你。”“思雨,我送你回去。
”他扶着林思雨走出大门。我看着他们的背影,默默流下了眼泪。
我绝对不会捐献了我的眼角膜的。我是不会签字的。我就不相信他难道还敢硬来?
3第二天一早,李珩羽来了。他没有敲门,直接用钥匙开门进来。
我正在厨房收拾昨晚没洗完的碗筷,听到门响,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在地上。“收拾好了吗?
”他站在厨房门口,语气平淡。我放下盘子,转身看他。“李珩羽,我不会去的。
”“你必须去。”他走进厨房,从我手里拿过围裙,动作粗暴地扯下来扔在一边。
“我已经跟医院说好了,手术九点开始,你得去签字。”“我不签字。”我后退一步,
背贴着水池边缘。李珩羽冷笑一声。“你以为你不签字就没事了?
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,在我面前晃了晃。“我已经签了。作为你的丈夫,
我有权代你签署医疗文件。”我抢过那份文件,上面确实有他的签名,还有我的名字,
但我那个签名是他模仿的。“你这是犯法的!”李珩羽抓住我的手腕,“走吧,
别让医生等太久。”我用力挣扎,但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箍着我。“李珩羽,
你不能这样对我!”“林忆”他停下脚步,转头看我,“我给你钱,给你房子,
只要你一只眼角膜都不行?你说,还想要什么?我给你。”“我要我的眼睛!
”“你的眼睛能干什么?看电视剧?做菜?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冷,“思雨不一样,
她要用眼睛画画,要用眼睛看这个世界的美。你懂什么是艺术吗?”我被他拖出家门,
邻居们都探出头来看热闹。李珩羽面不改色,硬是把我塞进车里。车子开到医院,
他直接把我带到手术室门口。张医生已经在等着了,还有两个护士。“林女士,
请您配合一下。”张医生的语气很客气,但眼神里透着不容拒绝。“我不要!”我大声喊道,
“我要回家!”李珩羽对护士使了个眼色。两个护士立刻上前,
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前往手术室。“李珩羽!”我拼命挣扎,扭回头泪流满面,“求你了,
不要!”李珩羽面不改色,只是冷冷看着我。“李珩羽,你……会后悔的。”我声嘶力竭。
“我不会后悔。”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我,“我只会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这样做。
”手术室的门关上了。我被按在病床上,护士开始给我绑约束带。“别这样,求求你们。
”我哭着说,“我真的不想失去我的眼睛。”护士们不说话,只是机械地做着准备工作。
门又开了,李珩羽走进来。他手里拿着那份手术同意书还有红色印泥,走到我面前。
“按了吧。”他把印泥塞到我手里,“手术后,我会给你一笔足够你下半生无忧的钱。
”“李珩羽,我真的求你了,我不想失去我的眼睛”我哭着盯着他的眼睛。
我多希望他能说一声“好”。但我只看到他摇了摇头。我手在发抖,印泥也掉在了地上。
“林忆,我对你够可以了,只是拿你一只眼角膜给思雨。”“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只?
”留了一只。他怎么说得出口的,我的眼睛就不是眼睛。我难道没有做个正常人的权利?
他凭什么规划我的人生。他弯腰捡起印泥,握住我的手,强行在我的名字上按下。
红色的手印像血一样刺眼。我的心跌落谷底,身子瘫软。我知道,
今天不做这个手术是离开不了了。我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这个男人,
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。我想把他的样子深深印在脑海里,因为很快,
我就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看清他了。麻醉师进来了,手里拿着注射器。“等等。
”我虚弱地说。李珩羽停下脚步,回头看我。“你真的不后悔吗?”我问。他沉默了几秒钟,
然后摇头。“不后悔。”说完他出去了。针扎进我的血管,冰凉的药液流进我的身体。
意识开始模糊,但我还能听到门外的声音。“珩羽哥,我好怕,万一手术不成功怎么办?
”是林思雨的声音,柔弱得像要碎掉。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李珩羽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,
“等你好了,我带你去看全世界最美的风景。”……我闭上眼睛。嘴角笑了起来。
我彻底看清了我们五年婚姻的笑话。我的世界黑了,心……也死了。五年来,一无所有了。
但既然已经一无所有,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。这只眼睛,
就当是还清了可能是前世欠下的孽债。从今往后,我为自己而活,哪怕在这一半的黑暗中,
也要走出一条路来。麻醉完全生效了,我笑着沉入黑暗。最后听到的,
是门外李珩羽安慰林思雨的温柔话语。4手术后的三天,我一直躺在病房里。
右眼缠着厚厚的纱布,左眼看到的世界变得陌生。护士每天来换药,动作轻柔,
但我能感觉到她们眼中的同情。李珩羽没有来过。第三天下午,我决定离开。“林女士,
您的伤口还需要观察。”护士拦住我。“我要回家。
”“可是李先生说…”“我不想听他说什么。”我摸索着收拾东西,右半边视野一片黑暗,
左眼勉强能看清楚面前的物品。包扎纱布的地方隐隐作痛,但我不在乎。走出医院大门时,
阳光刺得我左眼发疼。我站在台阶上,不知道该去哪里。家里还有李珩羽的味道,
我不想回去。手机响了。“喂?”“林忆?是我。”声音很熟悉,是我的闺蜜。
婚前我们经常一起讨论稿件,结婚后在李珩羽的干预下就断了联系。他说,
写那些玩意能干吗,能当饭吃?“张萌?”我的声音沙哑。“我看到你的新作品了,
写得很好。什么时候有空,我们聊聊下一本书的计划?”我愣住了。“什么新作品?
”“就是那篇《深渊》啊。我看了,很有力量,读者反响很好。”我想起来了,
那是三个月前我偷偷写的一个短篇,投给了张萌所在的网站。
当时李珩羽说我写的东西没人看,我就想证明给他看。没想到真的过签了。“林忆?
你还在吗?”“在。”“你声音听起来不太好,生病了吗?”我沉默了几秒钟。“张萌,
我什么都没有了。”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。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“我失去了一些东西。
”“在哪里?我去接你。”“市医院门口。”半小时后,一辆轿车停在我面前。张萌下车,
看到我眼睛上的纱布,表情变了。“天呐,林忆,你的眼睛…”“没事,只是一只。
”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“张萌,我不想再提起了。”她愣了一秒,没再问,
只是扶着我上了车。“去哪里?”“不知道。”“那就去我那里吧,那里安静。”车子开动,
**在座椅上。右眼的纱布下面隐隐作痛,但我感觉到了久违的自由感。“林忆,
不管你失去了什么,别忘了,还有我,还有一群和你一样热爱文学的朋友。
”“你可以用你的故事寻找力量。”我转过头看她,左眼里蓄满了泪水。“谢谢您,张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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